小时候一个人走路,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

怪异的“灵魂”出窍

桑德拉·布莱克斯利/文

常常会听到这样的故事,谁谁谁说自己经常感觉身后有个影子,可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;谁谁谁则是感觉自己的灵魂可以离开身体,飘到半空中看着下面的躯体——其实这类神秘怪异的现象,远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普遍。

微电刺激,灵魂出窍

这种体验,不是被认为疑神疑鬼,就被认为是来自那些所谓的拥有超自然能力的群体。但是神经学者的最新研究发现,这种感觉可能是人脑的某一部位受到了微弱电流冲击而导致的。比如,在对一位女性的角脑部位进行刺激后,她会产生吊在天花板上、俯视自己躯体的感觉。然而,在同样的部位对另一位女性进行电流刺激后,她会产生一种错觉,感觉身后有人想要妨碍她的行动。

实验中的这两位女性,都曾在日内瓦大学医院接受癫痫症的治疗。手术前,医生需要通过植入电极的方法来找到引起发病的部位,同时确定同语言、听觉以及其他重要功能相关的临近区域,以免在手术过程中造成误伤。实验过程中,每一个电极都会被激活,对特定的大脑组织进行刺激,患者则被要求说出自己每一次的感受。

瑞士洛桑理工学院的神经学家,同时也是这项实验的策划者奥拉夫·布兰克博士说,倘若参与实验的人员从未有过精神病史,那么他们一定会被自己所经历的奇异现象所吓坏。至于那位女性所产生感觉有人在身后的错觉,布兰克博士和同僚曾经在今年9月的《自然》杂志中做出解释。在2004年《大脑》杂志的2月刊中,他们还列举了各种类似“灵魂出窍”的现象。其实这些可怕的经历根本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神秘,苏黎世大学医院的一名神经学家彼得·布鲁格,是研究肢体幻象(phantomlimb,被截肢后似乎依然能感觉到肢体的存在)和其他精神错乱现象的专家,他说:“该研究显示,自我可以从肉体中分离出来,就像灵魂出窍那样,作为一个虚幻的个体而存在;又或者说,它可以脱离个人空间而被感知,具有某种存在感。”

“双重身体感知”

布兰克博士则认为,随着人类对大脑研究的深入,将对此类人体的灵异现象能够做出新的解释。例如,研究人员已经发现某些大脑区域是专门用来综合各种感觉信息的。视觉、听觉和触觉信息,首先是在主要的感觉区域进行处理,随后它们就会像百川入海一样汇到一起,形成一个整体的感知,比如伴随着狗叫声,从很远的地方你就可以认出那是一条狗,如果单靠眼睛则绝对没有那么快。

这些多感觉处理区域也会在日常生活中帮助人体形成感知。皮肤内的传感器会向大脑传递压迫感、痛感、热感、冷感等类似信息;关节、肌腱和骨骼中的传感器会告知大脑身体各个部位所在的位置;耳内的传感器会帮助调节身体平衡;内部器官,包括心脏、肝脏以及胃肠内的传感器则会帮助解读人体的情绪状态等。

从人体自身、人体周围所感受到的实时信息,以及人体自身形成的主观感觉,也同样会在多个感觉区域得到反映。假如这些区域受到电流的直接刺激,就像前面提到的那两位女性那样,人体感知的整体性则会遭到破坏。

2004年,布兰克博士对一位22岁的学生做过试验,将电极植入她的左脑。当时的目的是要确认大脑的语言区,通上电流后,那个女生将头转向了右边。布兰克博士当时认为这一动作没有任何意义,因为电极所植入的区域跟运动控制毫无关系。于是,布兰克博士又通上了电流。这一次,女生又将头转向了右边。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布兰克问道。女生说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,觉得有人躺在她的身体下面。她说这个“人”,感觉像是一个不会说话和运动的“影子”;很年轻,好像是一个男的,似乎想要干扰她的行动——原来,实际上电流所刺激的其实是角脑。当布兰克博士断掉电流时,该女生便停止了右转的动作,说那个陌生的“影子”似乎是走了。可每次一通上电流,她就又把头转过去想看看身底下的“影子”。当这个女生坐起来、身体前倾抱住双膝时,她感觉身后的“影子”也坐了起来,并且从身后抱住了她。她说自己感觉不太舒服。当她用右手拿起一张卡片时,感觉身后的“影子”似乎又想把卡片拿走。“他不想让我看,”她说。陌生的“身体”如影随形,时刻模仿受试者的姿势和动作,布兰克博士因此得出结论:受试者正在经历一种不寻常的“双重身体感知”。不过出于一种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的原因,她没有意识到所感知的其实就是自己的身体。

感官剥夺症

布鲁格博士说,然而在没有电流刺激的情况下,人体也会产生这种感觉。这经常发生在那些经历“感官被剥夺”者身上,比如在高海拔地区艰苦跋涉的登山人员、独自横跨大洋的海员们、轻微的中风患者以及其他脑供血不足的人。

6年前,布兰克博士的另一位受试者也接受过电流刺激试验,不过这一次直接刺激角脑——专门负责将视觉同身体的其他感官接受到的信息进行综合的区域,该区域专门负责将视觉同身体的感觉融合在一起。这一次,受试者彻底体验了一把灵魂出窍的感觉:

接通电流时,她说:“我在天花板上,看着我的两条腿在下面。”切断电流时,她说:“我现在又回到了桌子上。刚才发生什么事了?”再一次接通电流时,受试者感觉自己又回到天花板上,脱离了自己的躯体,飘在空中,两条腿在下面摇摆。当她闭上眼睛时,又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仰卧起坐,上半身慢慢贴近双腿。

布鲁格博士说,这是因为受试者所感知到的空间位置同实际位置不符,她的大脑便在极力搜寻解决混乱、形成统一经验的最佳方式。因此,她便认定自己正飘在空中向下俯视。布兰克博士指出,一些精神分裂症患者经常会产生妄想错觉,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,还经常分不清自己和其他人的行为。虽然具体原因尚不清楚,但他认为这可能同多感觉处理区域有关。

然而,正常人在经历身体上的错觉时往往也会不知所措。布兰克博士认为,人们对于身体所感知到的东西再熟悉不过,且又从未出过纰漏,很难意识到这不过是大脑的产物。当真出了什么差错时,就会变得疑惑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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